我叫乔西【九】

乔北博弈
我妹妹乔北,是个终生崇洋媚外的家伙。她和我同一年进入的高中。三年后,她顺利升上高三;四年后,仍读高三;五年后,依旧是高三……我不止一次劝她,差不多就行了啊,再复读下去,资格都快赶上校长了。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第七年,也就是我的大学毕业季,家中终于传来喜讯,乔北考上了那晚,我坐在省图书馆,斜前......

我叫乔西【八】

狼友羊羽
很多人半辈子才能经历的生死离别,我乔西半年便经历了两宗。可是,没有人能永恒地活在痛苦中,我便想,要用最极端的方式解决烦恼。多少个傍晚,我走到塘河边,试图给上帝一次杀死我的机会,可身后乔东哥灼热的眼神,却一遍遍地让我羞愧。他不苟安慰、不言责难,只是默默地看着我,像一个父亲看着受伤的孩子,像一个......

我叫乔西【七】

关于乡愁
人生的一大妙处,在于离开。从爱恨的纠缠里离开,从所有熟悉的地方离开。红红走后,很长一段时间,我清居在山腰、那座父亲生前居住的祖屋里——半日里读来时所携的书籍若干,半日里则喝茶养花劈柴喂鸭,妄图贪个周身自在。偶尔,乔南哥会携妻女回来探望。我的侄女乔一是个生得俊俏的小姑娘,长长的眼睫毛,粉扑扑的......

我叫乔西【六】

七字遗书
关于红红的离去,我愧恧至今。我们的分手,缘由是那个来不及降生的乔恩。红红说,无论男孩女孩,都得叫这个名。我明显地感受到,这是一个决定,而不是一种意见,至于决定的前提呢,则变成了一项命令——我似乎听到这命令在黑夜里压低了声音的独白,她说:就算不结婚,这孩子也得姓乔。我不愿看到红红被扣上未婚先孕......

我叫乔西【五】

花与蜜蜂
睡前在枕边放上纸笔,是红红遗留给我的习惯。那时,她时常做梦,为了不丢掉梦的雅致和乐趣,每每梦尽,她都在第一时间强制清醒以记录梦境。后来有了智能机,我就建议红红用手机替换掉纸笔,她却因此说我不解风情。我实在不懂纸笔里蕴含了哪些风情,无论是词句还是灵感,一只笔能记录的,难道一个手机就记录不成么?......

我叫乔西【四】

城乡结合
排行老三,小时候邻里管我叫三儿。直到上大学我才知道,在城里,三儿这个词是只属于某些美女的。说实在话,那些美女的腿啊,细长而白嫩,长得真好看。特别是到了夏天,那些根大长腿往街上一杵,迎面看上去,真就像进了我们村的甘蔗地。不过可惜的是,她们通常只顾着展示下半身而忽略了自己的脸,每每看到那些又细又......

我叫乔西【三】

少年梦魇
父亲不是老死的。在车上,我说。大哥跟你说了?乔南问我。对,他对我说了,他说当时你也在场。我说。是的,老头突然就走了,心脏骤停。他说。像大哥的母亲一样?我问。像大哥的母亲一样。他说。乔东哥出生带走了母亲,再生又带走了父亲。二哥补充道。这是所有人欠他的。我不知道二哥口中的再生指的是什么,他一直就......

我叫乔西【二】

命运天平
头七那天,我们再次返家,按习俗给亡魂的父亲预备好了餐点,就打算早早地返宾馆睡觉了。乔南对大哥说,你跟我们去宾馆住一晚,别让父亲回来时看见你——在农村的旧习中,头七那天是不能被「看见」的,否则故人就不能安心转世了。大哥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婉言拒绝。你们走吧,今晚我去你西昂哥那儿住。乔南无奈地摇摇......

我叫乔西【一】

留守大哥
我叫乔西,有两个兄长和两个孪生妹妹,他们的名字按照「风一色」的规律,从大到小依次叫做乔东、乔南、乔北和乔中。毋庸置疑,父亲是一名狂热的麻将运动爱好者,老人家临走时,我们特地烧了幅纸糊的麻将供其消遣。我时常想呀,老六老七这是没出生,否则陪伴他们一生的,毫无疑问将会是「乔发财」和「乔白板」这样的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