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夏秋冬的你

听了很多年的电台,最喜欢的一句开场,还是是小川叔的「你还在吗,你还好吗」。我觉得作为职场女性,以后与客户的电话沟通中,你倒是可以尝试笑露八齿地用上这句话。譬如:「池先生,好久没联系了。我们这边新推出了一项xxxx理财业务,期望收益率百分之……不知您那边是否有……喂,先生?可以听到么先生……先生?喂?你还在吗?你还好吗??」以上。

虽然很害怕下次联系的时候,会被安利一些店长推荐的理财产品,但就目前本人的收支情况来看,这种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的。这样说吧,距离第一次拿工资过去了十多天,距离第一次用完工资估摸着也快了。

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想,在意义消失前,是不是要做一些微小的工作,给第一次拿到的工资留以纪念。想来想去,还是把欠匡祥的钱给还了。这是一种既不存在铺张浪费、又不失体面的纪念方式。冲动借钱、冲动消费、冲动还钱,听上去风生水起、潇洒无比,而事后想想,这一系列的经济活动,无非都是些无趣促使的必然。比方说,女人们会冲动之下买了不实用的包包,男人们会冲动之下交好一个爱冲动买包包的女朋友,个中冲动,与其说是聊以宽慰的借口,弗如说是生物性本能。谁甘心承认,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,或者说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刻,都是过着庸俗无趣、凡夫俗子的生活?冲动地为消费品埋单,冲动地去喜欢一个人。按知乎上的说法,就是人类物质文明发展到这种高度,依然躲不过无常。什么流行、经典,那些表征着品味的符号,和一个用美丽贝壳装饰自己的黑猩猩,又能有几分区别?

说着说着,就涉及玄学领域了,我知道这样不好,但也只是想借此、与你共勉一个简单的道理——如果说,我们把100%的精力放在了厨房与爱、物欲与做爱,那么也就没有时间,再留给星辰大海。我想象了一下这样的生活,我被这种想象吓坏了。

事实上呢,学业、工作之下,很多事情的发展是身不由己的。上一次出于寻找本真的目的去到很远的地方,可能还是本科时的白际。在那块僻壤,在那个没有烈酒只有茶水的傍晚,年迈的农家人,牵着一二孙辈,从梯田里往夕阳深处走。她们也曾年轻而婉转、优雅又从容,而如今却眼中无春水、面已不饱满,除去硬朗的身骨,剩下的都是遗憾。不过这些遗憾对那时的我里说,却是实实在在的触动。我看到了山对人的摧残,但也看到了人们通过延续生命、完成对山的反哺。人和山的相处,似乎比人与社会的相处要单纯很多。可惜的是,大多时候,你我仍旧身处喧嚣。面对无趣的人,做着无趣的事。

不过在现代生活的荒漠里,也的确会有偶尔的拾掇。譬如说「知乎」。

在如何评价歌手柴田淳这个问题下,我这样写:「莫尼卡·贝鲁奇是情人:丰饶的身姿,生殖的崇拜,关于性的一切可能;柴田淳则更像是爱人:举止舒缓,眼若湖水,田野中走来,清风里拉你的手……青年时看贝鲁奇的电影,如今,上下班拥挤的地铁上,习惯听几首柴田淳。我不愿视她们为一位演员或一介歌者,更多的时候,她们是茶盐酱醋生活里、一点难得的想象。」

我也回答了如何评价李志的问题:「网络歌曲喷薄而出的2004年,老鼠爱大米、两只蝴蝶、孤单北半球的盗版音轨,弥漫着街头巷尾的音像店。也正是那年,被禁忌的游戏、黑色信封,一个装逼犯花了5000块制作费,然后在南京路边的大排档,抱着吉他,把自己唱哭……老狼说,他身上有着古老的气息,这是他所理解的李志。我觉得,我更多得则是被这个人,在面对流行和艺术的困惑、前后十多年里所展现出的那种一贯的诚实所吸引,这是我所理解的李志。」

微博上,人们大多很奇怪,不喜欢明确地陈述看法,却总在说话。好在,知乎上,这种人还不算太多。所以我向你推荐知乎。

又一年九月,大概也只有九月里的这么一天,我能脱开琐事,静下来去写一封跨度为365个日夜的信。当然了,这样的信,其实没什么逻辑可言,更没有像样的寒暄,有的,也许只是些关于困惑的探讨,或是关于理想的碎言。其实吧,内容和理解并没有那么重要,重要的是,对于寄信的人而言,收信人是重要而唯一的。

所以我满怀诚意地希望,收信人将拥有一个不受干扰的精神世界。我希望它们可以是一个房间、一张床,或是一座缓慢摇着头的老式风扇;我希望房间里满满的都是你童年的气球,希望它们五颜六色、互不猜忌;我希望风扇的风,能带着它们从一面墙飞向一扇窗,我希望阳光在每个黄昏,都洒在落地窗上。

生日快乐!
三也
2016.09.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