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末随笔

七月份来新,眨眼4个月过去。

不长的时间里,认识了几个NUS死党,几个SIM的单纯学妹,几个国语不标准的新加坡土著,几个英语不标准的印度小哥,一个美国大姐大,一个台湾小清新,一个印尼短裤哥,还有一大群浙大校友;去了为数不多的一些地方,最深的印象便是马来西亚海鲜便宜,马来西亚海鲜便宜,和马来西亚海鲜便宜;经历了一场耗时数月的雾霾,也经历着10多新币一包烟的重税痛楚,经历了阳光灿烂或大雨磅礴的赤道气候,也经历着永不衰竭的夏天。

前日期末考结束,在公寓组织几位好友,一起DIY了一份黑暗火锅,算是同这一学期的放任或是苦学作别。这些人中,有人找到了爱人,也有人丢掉了爱人,我不属任何一种,却也无寥落之感。人嘛,懂得知足,随心就好。不争享名利,不乞讨爱情,不归纳人生段落之大意,也不把生活经营成一盘生意。

有时候,我会怀念杭州、上海、合肥和南京,我同最好的三个哥们,无不把爱情撕裂,将最好的青春付给了这些地方。而今,四人各赴天涯,各自为战。那年,李志在南京开跨年演唱会,我们拎着酒瓶,手上牵着三俩姑娘,嘴里和着「我想和你在一起,直到我不爱你」的旋律,自元旦凌晨出发,夜爬紫金;那年,蹲坐在南京鼓楼公园门口,耳机里的宋胖子唱着「鼓楼的夜晚时光匆匆,陌生的人呐,请给我一支兰州」,我便抬起头,告诉他们我们去兰州。第二天一早,带上帐篷、自行车,我们登上了开往甘肃的火车;那年,青海湖的风、千岛湖的风,太湖的风、太平洋的风,我们见证过两岸无数城市的喧嚣,却无一例外,又都从安静的港口离开。

四人中,有人选择了山,爬雪山,登石山,雪崩后滚落不死的他,只说了四个字:要敬畏山……有人选择了路,码表可以记录的是万里骑行路,记录不了的,则是那一路浮光掠影背后,逐渐铺就和夯实的心路……有人选择了书,博尔赫斯的分叉小径,纪伯伦的七次悲伤,霍桑心中的道德与世人心中的道德,或是毛姆的浪漫主义理想,不一而足,也不啻如此……有人则选择了海,跨过重洋大海,只为心中的南洋一梦——90年前,鲁迅先生独居在南方的石屋里,对着大海,翻着古书,四近无生人气,心里空空洞洞。

或许我会在这边很多年,像我那早已入籍的舅舅,填选票,过圣诞。或许我又很难安定,因为总会是有更南的南方,等待着被发现……过去,我总有着很多离家的理由,而今,恐怕再多的理由,也不及一次思乡的冲动。

死党说,元旦回来吧,每年一聚,今年不能没有你。
我笑问,有烟有酒有姑娘么?
死党说,对,有烟有酒有姑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