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风运动

近来,阳光灿烂的日子群组颇不太平。羊羽进入了择偶期,聪和诚则在合肥住上了情趣房间、参与了一些保健运动。身为群主,我觉得很有必要写一篇文章,集中批判一下这种糜乱之风。

首先,讨论一个问题,是什么导致百分之99的男人形而下、而剩下百分之1的男人形而非常下的?

几千年来,对于这个问题的探索,前人们发表了无数精采的见解。弗洛伊德的意思是,性爱具有自发性,受抑制的性爱甚至能引发精神病。这就很好的解释了群组里这些群众行为的意识和动机——大家很可能是出于逃避疾病的本能,才掏出的生殖器。「 疯子 」尼采也曾盛讚过性爱,他将性与爱神和美神相提并论,并视之为人类世界中罕见的仁慈事物。说实话,他的思想一直比较极端,所以关于性爱的判断也未免有些过誉…… 当然,也有负面的。在传统基督文化里(尤以天主教为甚),基本判定一切性交都是罪恶的,而赎罪的方式只能是通过婚姻。婚姻的作用,其一,防止私通,其二,生儿育女。简单点说,但凡不以生殖为目的的性行为,都是耍流氓。所以,如果羊羽身处於传统西方社会,且不论其约炮罪行,单单算他接吻、爱抚、自慰的次数,都足以判个十年八年了。

不过,单单瞭解这些「 史前 」的争论,容易把一个简单的问题,引入了玄学的领域。随着文明进步,人们的世界观得到了充分地延伸,对于不同的性爱观念之间的差异性,包容、和解的态度也逐渐被主流社会氛围所接纳。其实,大到共产主义社会,小到阳光灿烂群组,这种观念的差异性是显而易见的。以下举例说明。

性爱之于羊羽,基本是一门手艺活,是一种日积月累的经验形成。羊羽强调,业精于勤而荒於嬉,所以对待每周一次的例行性爱,羊羽都会竭尽所能。他的自我要求是,最少得发挥出平时的训练水平,最好则是百尺竿头、更进一步,探索一些诸如红绳、钢管、秋千、摇摆椅之类的周边领域。在一次短信互动中,我群瞭解到羊羽曾在两日之内提枪十余次,两日后退房时,羊羽扶著墙,步履蹒跚,过了好半天才冲出个姑娘,红光满面、妆是花的。羊羽说,那次之后,他大病了一周,生活几乎不能自理,靠室友的喂养度日。对于这起历史事件的定性,我群在事后给出了极高的的评价:首先,我们肯定了其女友配合有佳、準备充分,但更多的、我群重点强调的,则是羊羽自身的积极态度和奉献精神。「 十多次灵魂的放空,多像十多场烟花的炸裂 」,在评语中我群写到,「 当难以觉察的身体变得愈发空空如也,你将至深地体会到,狠幸福、狠快乐的云雨瞬间 」……注意,我群用了「 狠 」一词,也就是说,达到了「 很 」的最高级形态。

至於诚,其性爱观念偏保守已是不争的事实。生活里,他也是个很自律的人,喝酒但很少酗酒,吸烟却从不吸食其他物品,房间常年整理得干干净净,出远门必带一本圣经。如果说一个微信群组就像一个小社会,诚这样的人,不当精神领袖实在说不过去。每次群内涉及敏感话题时,诚都要参与进来插科打诨一番,好几次群内的性生活直播帖,都是因此被迫点到为止——面对一个自称为「 宝宝 」的道德帝,说实话,尺度是要有所顾忌的。当然了,有时候群内的同志也会担心,像诚这样奔三了还未经沙场的处男情节患者,是很有可能恶化出类似於「 鸡无力 」这种类型的并发症的。因此,我们会在一同洗澡时近距离观察诊断,并打算一旦发现前兆,就立刻带他去东莞。可惜的是,东莞桑拿早已成了过眼云烟,而诚却依旧是那个用按摩浴缸洗澡都会犹豫害臊的宝宝。诚曾经咬著烟头告诉我,几年前的一个夏天,他和自己的北方姑娘说再见,他没有时间搞恋爱,更没有时间搞姑娘。我问他,那时间去哪儿了呢?诚说,时间给了诗歌和远方……其实也就是吹吹牛,只不过,他这个牛显得比较道德帝一些。

聪是群里面年纪最小的,睡过的姑娘应该不到100个。在曾经的某场群内权利斗争中,我保住了阳光灿烂群的群主的地位,并成功地打入到聪的「 约炮交流 」后援群中,向当地群众发表了一些关于「 炮 」的独到见解。虽然结果都是被踢,但是自那之后,聪的一些经历都会选择跟我分享,可以说是棋逢了对手、将遇了良才,云云。曾经,在去千岛湖的大巴上,他友好地跟我交换了3个多小时的意见,那是一次开心的旅途,他的话题,从天赋人权与社会公平,发展到身边异性,继而发展到异性们的最小胸围、最大腿长等具体数据,最后又回到了人权与公平。最后聪得出结论,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有女同志可怼,才是最大的人权;女同志主动地去怼男同志,才是最大的公平……这些曾经的共识,现在看来,未免存在偏见。就人权和公平本身而言,我近些年已经形成了较为成熟稳定的观点,不过我虽然有自己的想法,但是不会说出去,这种话题本身就很敏感,比男女私通还要反社会主义。说到社会主义,我倒是和聪在地球上的另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碰过面。在越南的时候,倘若不是聪身患腿疾,胡志明的夜生活里,估计又会多一番腥风血雨。当然了,这都是后话,留些遗憾好,都什么年代了,早就不兴什么霸王硬上弓。「 去日苦多 」和「 来日方长 」,两个词一线之间,成年人总要找好平衡点。

作为群主,我的观念简而言之,比诚开化,与聪类似,不及羊羽。但世人皆知,一个人很难準确地评判自身,因为一旦评判,实则就已经开始了对別人心目中自我形象的破坏。因此,当我们无法自我批判时,便可以借助批判他人以达到互相批判进而获得道德提升。比如说,群内整风运动。

其实吧,大家都是失足者,浪子是,处子也是。而所谓整风,也不过是以挽救老一辈失足者的名义,创造出新生代的失足者而已。所以还是不要有所羞愧,按刘天昭的话说,是日月江河不会放弃我,我也不打算沉没 。

此话可按字面意思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