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儿不宜

Day 1

睡了不到两小时。

骑往西站的路上,晨曦一点点爬了出来。阳光渗入眼里,我打了个的哈欠。一会儿到车上,定睡他个地老天荒。我意淫。

而事实是,我和聪哥从杭州聊到了淳安。男人间的话题,说白了也就是女人和牛逼,偶尔穿插点人生感悟,而从那些单薄的语调里,我却总能听出自己的孤独——我们评判社交网络里的各色女人。有时评判脸,有时评判身材,有时是性格。我很难确定自己是怎样从几张照片或是几条状态中,就对一个女人下的定义。但那又何妨呢?生活本来就是评判与被评判。什么战争啊政治啊自然灾害啊共产主义啊,都无关紧要,我们只要能在网络两边相遇相识,一起聊上几小时,然后陷入爱情就好……聪哥说,为了来爬山,背弃了一个痴情女孩半个多月的付出,他觉得抱憾。我想想觉得可惜,然后又觉得理所当然:人类精神本身就是卑劣而自私的,唯一的冲动就是满足自己。你来爬山,只能说你爱她不深,好奇心大于了情欲。所以说任何人生决定都不是冲动的结果,而应当是人类精神的自然选择。那么既来之则安之,作为青少年,除了so what之外的任何情绪都纯属多愁善感。

还好聪哥人生中女性过客的数量比较可观,否则我们很难应付高速堵车的那个把小时。等到了淳安,已日上三竿。一行人装好车出站,在夏英平价超市吃了点干粮。几个月前,我和匡总、左诚就是在这个超市结束了环千岛湖之旅。

我问聪哥要了根烟,作为戒烟45天来的第一口,13块的利群算不上体面。我曾很系统地思考过吸烟的问题——从生命的角度上来说,人固有一死,死于什么都是死,所以健康问题作为吸烟的警示实在牵强。然后呢,人们为什么要吸烟?第一,因为无聊,而吸烟是一种乐趣。泡杯茶,点根烟,随手抄起一份报纸,瞟两眼过往的少女,你很难想象还有比这更有吸引力的打发时间的手段。第二,因为开心,而吸烟是一种助燃剂。老友相见,他乡遇故知,悬崖畔摔车不死,适合坐下来点根烟的场合简直不胜枚举。总而言之,吸烟是种习惯。既然上升到习惯的层次,不论好的坏的,它都是短暂人生的一部分了……上述的自我解剖就像是一个流程,每次戒烟后的复吸,我都要走一遍这个流程。等到走完它,我和聪哥心安理得地点燃了利群。

然后上路,路线是淳安汽车站-千岛湖大桥-威坪镇。我们翻山越岭,来到威坪已经是下午三点。找了个小卖部询问住宿和交通,得知不远处的新溪口亦适合安顿。上车继续,沿新安江畔的盘山公路一路向北。在新溪口码头找到了民宿。民宿条件非常简陋,从晃动的床板、徒手舀水的盥洗室到毛胚风格的整体布局,都看不出任何21世纪的影子,我感到一丝怅然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甚至想念起资本主义浴缸和木地板来。真是可耻。

因为不注意卫生问题,天黑后我带聪哥去了趟卫生院。我们坐在沙发上等待体温计,总书记在张贴画上无声无息地发表着演讲,旁边有慰问军人家属的字样。长腿大妈剧烈地抖动着美腿,鉴于上下半身的年龄差异,这情形超出了我的喜欢范围。临走时,聪哥被要求按时服下至少两种消炎感冒药,我用眼神表示我知道了会监督他的,聪哥则用眼神表示快走吧大妈这个style你还能忍?

睡觉的时候我在想,为什么她要表现成这样?难道她不知道男人是什么货色么?后来我醒悟,无论什么样货色的男人,对脸都是有最低要求的。就这点而言,大妈的人身安全大体还是可以保障的。就是不知道如果狼狗遇到这样的大妈,会有什么生物反应?

等明天去屯溪和狼狗会合的时候,再展开讨论这个话题。

2014.10.01
于新溪口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