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

在硕大的启真湖畔躺了有足足三个小时,没有风,一盒黄鹤楼躺在腰边。好久没有这么一个人安静地思考过未来,也好久没有对明天抱有如此不安的忧虑,更加没有比现在更真切地发现过,养活自己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。世界好空旷,离开了网络和人群,每个熟悉的人也随之销声匿迹,只剩头上的星星,有12颗,忽闪忽亮地挂在天宇。我知道,如果靠自己的力量再找不到像样的兼职,我会连去武汉继续追寻的资本都凑不齐,我会永远无法向母亲解释我曾经收到的虚假讯息,我会不能给任何人任何惊喜包括我自己。

打电话给你的时候,我其实想好了很多话,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,当知道空间的距离已成了定局,我想知道心灵之间还有希望吗?我是不能再问的,我跟你说了我的信已经没完没了地没了,但你知不知道我不甘心不情愿,我本意只想让大家缓一缓,哪怕是暂停,我没想过让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。每次回家、每次离家,都是一个人拉着行李,世界上所有的奔跑,似乎只剩下回家和离家这两种,爸爸妈妈是在故意锤炼我的意志吗?是不是长大后,就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惑,并且还要帮在乎的人分担困惑?那谁又是我的分担者呢?

我后悔那天一起走的那段路,干嘛不安静地坐着,我们可以本可以谈理想谈音乐谈意大利谈小王子的啊;我后悔即便是最后的五分钟,你还是在催促声中被叫走,我送你离开,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千里之外了;我后悔我欢喜了一遍又一遍,也失望了一遍又一遍,你那么那么那么的单纯,我是绝不能让你用哭肿眼睛看快乐大本营的。你知不知道,有些决定一旦做出,就会改变两条相交的道路,你可以不接受,但为什么接受了不坚持呢?时间啊,你暂停吧好吗?我走错了一步,你就让我悔一步难道不可以吗?

我是不是还有不竭的动力呢?我是不是会害怕得到又失去的重演呢?下午联系之前的友人,她却似乎不将我视为友人了,我不知道为什么女孩所有的事情放在我身上,都会变得那么极端,我需要的是找回一个疏于联系的朋友,一个朋友而已,我从哪找给你那么多曾经的佐证呢?况且曾经的我是谁?是麻木,是一根筋,你连那个一根筋的我都喜欢过,怎么就不能接受和如今不那么缺心眼的我做朋友?我不是在感念你过去的付出,高三毕业后我都感念了一年了,但只要我自己没有付出过,我所有的感念都只是肤浅的,你都不让我有机会付出,你凭什么怀疑我有没有那个诚意?

我不再喜欢在不开心的时候喝酒了,喝完酒我会乱打电话,很多人会因此会被骚扰,尤其地,我特别害怕自己跑去骚扰你金然,你会猝不及防的,因为好多秘密都没来得及告诉,那些我原本是想等去了武汉再说的,电话里纯粹是浪费我的声情并茂。所以我不喝,我只是躺着,这湖边的草地很软,而我躺在石头上,很软很软的东西往往就是我的过敏源,像你的头发、皮肤和手。我吞吐着,呼吸着并不新鲜的空气,没有人愿意在陌生的城市里仰望星空,尤其是在这没有工作靠山吃山的紫金港,我想,父母是我翻不过的山,但父母也有倒下的一刻啊。

明早去市里,我得养活我自己,最好不再管父母要钱。我呀,有很多很多愿望还没实现,有关于你的,有关于自己的,你是我唯一想打电话的人,你也是我惟一不能想打电话就打电话的人。如果有可能,在忙碌的明天来临前,我想回到那个场景,不管有没有走那段路,只想坐回你身旁,哪怕是悲伤地坐回你身旁。

在我走出那扇门
撕下某本书的二百五十二页
它用黑色镶金这般地写着:
hey
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
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
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
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
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
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
——左小祖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