浙大特有的专业制度意味着,完成两年学业的我们要面临一次别离。前些日帮佳佳搬运好行李至白沙新宿,本以为举手之劳的小事却在心里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感触。那几百米行程里,好多回忆毫无征兆地涌现,关于磨合,关于不算疯狂的狂欢,也关于平淡如水却真实可触的寝室点滴。佳佳寝室在六楼,喘着粗气把纸箱扛上去,我和都在寝室里抽烟,也替他详细分析起寝室的布局,像是后来都在我的31舍赞扬储物空间够大,我在都的7舍嘲笑50年代建筑的铁栏铁窗一样,这种多一刻的停歇和观察,虽是随意却必不可少。你知道所有的寝室大同小异,你也知道所谓的观察感叹都是华而不实的寒暄,可这种事你不去做,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做了。
佳佳算是第一个结束短学期和我们告别离开的室友,在临行前一晚,我们喝了点酒,聊了些天,打了会球,直到凌晨,四个人并行着谈笑有声地往回走,像极任何一拨下完课一起回寝的路人甲乙丙丁,这欢笑那么雷同,这个中情绪却相差了好多。彼情彼景也让我回想起两年前的9月,那是我们第一次去食堂聚餐,四个性格迥异但同一天生日的人,就是那样突兀地开始了同屋的两年。当然那时的谁都不会意识到,就在不久后的今天,四人又将携着记忆突兀地离开。残月下的夜我开始思考,我们所经历的换校区、道离别,真的是那么多离别中如此普通的一个吗?人来人往,花败花开,再有生命力的个体都会走向泯灭,再有份量的情感也会渐渐平凡,只是,一切就只发生在一瞬间,而时间却真真切切地丢失了两年。那天夜里,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,载载春草、年年秋风,梦里有个少年,在一刻不停地奔跑。
不知道少年的步伐会不会随着时间逝去而愈发沉重,像那沉重的夜色,像那撩人的别离。而当我开始思考有关别离这件事时,我意识到没有人会永久地停留,即便青山不改,即便绿水长流。但我依旧希望着,世界上所有的作别都是后会有期,作别别人就像作别每一个自己,总有那么一天,要学会和自己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