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y10
每天我们都在说话,可还是会有有话说不出的时候吧。
王聪提醒我,路过的路碑上刻有熟识二字,我问之所以然,他如实相告。一个急刹,我返身回到了那个路碑。熟悉的名字让我突然想起了去年夏天的甜蜜与忧伤,王问我为何还有挂念,我说心里装个人,总比没有要好吧。我拍了张合影在深夜里发给她,指着她的名字我想说即使不能轰轰烈烈,也愿意真真切切。但我知道此刻的她是听不见我声音的,从前的人,一字一句就是永远,而现在的我,只希望情人的名字在风雨里永不褪色罢。
一上午的骑行,我都陷入在一种情绪的低迷里,也开始极端地羡慕起草原上携手同行的情侣来。我告诉左诚,这本是两个人的路,但我却没有跟我上路的人。左诚不语,在藏包中陪我喝着酥油茶,然后点开手机里的《川藏路》,扎西顿珠异域的唱调随之传来:一个人走在那川藏路上,留下了孤单的脚印两行,少年的理想让我背起行囊,挂念的她正在哪儿流浪,即使分手的理由我早遗忘……
听完歌,我走到海湖边,开始为难以释怀的记忆堆建一座玛尼堆。藏民把玛尼石上的刻纹视为牢固不变之心,我想,即使我不能在此刻深爱着一个人,我也必须为当初的种种情感埋单。没人能长久地活在记忆中,所以干脆把所有的怀念安置在这片海湖边,为她也为自己祈福。或许忘记是一种功德,从明天起我就能像风一样自由了。
当然,风也要讲究个风向。下午的路途全程逆风,流鼻血外加流鼻涕的我只好开始吃感冒药缓解。我想到了一个关于感冒的笑话,左诚让友人带点白加黑,结果那哥们回来时捎了一大盒奥利奥。我看了看此时同样在同湖风作斗争的左,以及他身后硕大的驮包,瞬间感觉轻装上阵的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幸福,左是个很温暖的兄弟,这一点毋庸置疑。当然了,左还是个很热心的路人。在刚察的旅店外,他就默默无闻地帮一位摩托车主补了胎。可同时左也很腹黑,在名为金三角的饭馆吃晚饭时,他硬是向服务员姑娘索要两斤大麻充饥。
晚饭后一个人来到湖边,我沉默地看着湖水发呆。 湖风依旧在沙滩上打转,徒步者依旧踽踽独行。我相信,在湖的彼岸会有人牵挂起此刻同样孤独看风景的人,我不知道她是谁,但我知道她总会出现。有时,放空内心比始终纪念一份感情更让人觉得踏实,我一年后突然的释然,坚定得如玛尼堆一般。
这是离家的第十天,也正是由这天起,内心中海的颜色和山的形状,会彻底改变。
13.08.12
于刚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