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几夜思考,我决定就此结束环湖的Day系列。文章是来杭的几天一蹴而就的,初稿则记于在外游荡那半个月的每一个深夜。至于未完成的五篇,虽善始不能善终,但我想会在合适的时机整理好放在Lofter上,权当是对八月环湖的一种作结。不再写下去有很多个人原因,比如有些人说,你的文章应该去掉格调低下的东西,而保留些高尚的内容。这种说法听上去甚美,却使我觉得恐慌。高尚的低俗的都是自己,倘若去掉一部分,我是谁就成了问题。所以他们的意见我只能不以为意。而关于停笔我是这样想,过多的文字已经让我产生了生理上的反感。事实上因为无所事事而写作,性质和手淫差不多。
在西宁那天,我去了藏传佛教的塔尔寺。脑海里想象的喇嘛,他们或教化着爱和慈悲的信徒,或有着深邃如井的眼神,或微笑时法令纹深刻如刀。然而我看到的却不是这些,游客的喧哗打破了菩提树下的静默,在匆匆离开的时候我意识到,游客,多么荒谬的一个群体,可我却几乎成了这其中一员。回杭后,我查了些关于藏传佛教乃至西藏的史书,绝大部分无外乎以神话开头、党纲结束,这使我想到了此刻还在车站里等待每一列赴藏的火车的虔诚者们,并第一次有了这群伪信徒是群真白痴的想法。
王小波说,自汉代以后的国家无不进行着思想的大屠杀,我能够这样地认同他,说明我已经是幸存者之一。这段不过半月的旅行里,充斥着浮光掠影般的浅薄与无知,我寄希望增长的眼识和阅历,到头来被一种风景的震撼所取代。我没有太多机会去接触与理解擦身而过的陌生人,也没有太多机会去深究很多历史断裂现象背后的原因。尽管我一直在路上,但心走了多远却始终不得而知。曾认识一个走川藏的前辈,在距拉萨不到百公里的地方突然停下,望着身后的2000公里他选择了打道回府。他说最近的时候离拉萨不到100公里,他说他就是这么突然间忘记自己出发的目的的,他说旅行的意义现今对他来说就是狗屁。于是我突然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乏味,我们习惯给骑行赋予意义,事后却发现这些意义根本不值一提。
记得刚开始上路时,想法是简单的,动机是单纯的。然而行的路越长,内心的变化就愈发真实,面对人文与宗教的渐变,在路上便想刻意地去探寻隐藏在土地深处的东西,到头来往往是一无所获。许知远说,这是历史的断裂,生活的无垠,与意义的缺失,我不置可否,但我觉得有他的道理。
我知道对于单纯的爱好而言,骑行还是条很长的路,但我同时也在想,作为旅行而言,现如今的“脚一动便踏前”似乎还是少了些许内涵与情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