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所看到的这篇讯息,是在2014年2月19日23点08分之后写就的。每写一个字,时间都会流逝一些,而时间每流逝一些,身体的分子结构就会以你所难以觉察的速度改变一点。也就是说,从现在到你读完整篇,你已经是不同的你,而我,也是不同的我了。
接下来的文字,我希望有人能耐心地读完。
我花了18年甚至更多的时间,觉察到身体和人格渐变的过程。我们的印象中,人大多是本性难移的生物,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,前一秒的你和后一秒的你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,你能接受这种观点吗?一秒实在太短,而物质的改变又微乎其微,所以大多时候,我们习惯于默认自己就是自己。可是,如果把一秒换作一年,乃至于十年,你会发现,自己相比于从前,已经变化了太多太多。所以我说,人每时每刻都在重生,简而言之,没有什么能够永恒,此刻,我们只有一秒甚至更短的寿命,下一刻,我变成了谁,没人能知道。
我们的一生,要经历数以亿计的重生、演化和死亡。有趣的是,最初的我只经历新生,而最后的我,体验的只是死亡。所以除了这两个极端,大多时候,我们都在演化,演化性格,演化体格,演化思维,更演化时空。于是我可以对时间做以下全新定义:时间,即衡量精神体演化一个周期所需的最短生理间隔。类似的,对于精神分裂性疾病,我同样可以定义其为:相邻演化进程紊乱或突变造成的生理表征不确定性现象。诸如此类,不一而足。
18岁那年,我开始在各种角落创建自己的“时间记录点”。它们遍布了笔记本的扉页、老旧的书签或是铅笔盒夹层等等,这种习惯一直延续至今,但我仅仅是琐碎地记录着,从未想过整理或是回味过去。直到有一天,当自己尝试记录当下,却偶尔翻看到某个笔记本上关于之前一个特定时间的记录时,一种极端陌生又极端亲切的感觉注定会让我永生难忘。我知道,时间是有魔力的,当所有人开始感叹时间去哪里的时候,有没有人扪心拷问过,自己是否认真地记录过时间,或者说记录过芸芸自我中的某几个呢?
在那本笔记的尾页,写着这样的一段话——“你好,你所看到的这篇讯息,是在2013年6月29日22点55分之后写就的。每写一个字,时间都会流逝一些,而时间每流逝一些,身体的分子结构就会以你所难以觉察的速度改变一点。也就是说,从现在到你读完整篇,你已经是不同的你,而我,也是不同的我了……”
当你看到这里,已经是2014年2月19日23点50分之后的事情了。曾经的我说过,文章的结束,意味着作者和读者的死去,那么曾经的你觉得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