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上的异乡者

Day1

在南京先锋书店看见这句话,想起左提及过的一本书——《祖国的陌生人》。

六点从沈村出发去南湖和左会合,再骑去宣城碰头王聪给匡祥装货架,八戒陈送我们一行四人到宣城站作别,临行时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雨点,我想到一年前的这个时候,自己大约是在北川或是杭州,那时久未放晴的北川停了雨,那时烈日当头的杭州降了温。

三个小时车程,又一次来到南京,已是作别五年。玄武湖的风,把岸边的柳枝吹得沙沙作响,我爱这种可爱的电风扇天气,像是在慰问夏日里每个身负行囊和城市擦肩而过的路人。沿湖而行,公车站台偶尔遇见的一字等车长龙,给予我们很大的震撼,诚然看不清墨镜下城市的每一处工整与细致,或是遗憾和瑕疵,南京却依旧不乏它的闪光点。

左向导深谙南京城的建构和传承,自鼓楼至南大老校区,向我们介绍了关于佛教中鼓楼、钟楼文化,南大历史沿革的信息,受益匪浅。与此同时,熟悉而陌生的南大亦让我百感交集,五年前的一面之缘,古朴的印象就自此占据了我对高校视觉评价的标榜地位,正如我爱浙大玉泉更胜紫金港,别致精巧、愈久靡新的建筑和规划,远比大而无神的现代校舍更为人所钟。我想,我们常常说的有容乃大,往往就体现在这不起眼的平凡中吧。

南大的修葺还在五年如一日地进行,四人却已来到了不远处的先锋书店。大地上的异乡者,这句话让我想到了《祖国的陌生人》。这是许知远在一次穿越中国之旅后所作,左说是惊人的社会变革让他感到自己的陌生与疏离,我想这或许更是一种文化断裂与沉落的真实写照。而与此不同的是,先锋却日益成为一种电子时代里独特的书籍文化符号,书店的格局、情调,都是我所遇见的最好的读书去处,没有之一。倘若你在南京,那么先锋很可能就是我推荐给你的第一个人文景观了。事实上,这样说来我们何其不是异乡者呢,一直隐忍地追寻着召唤自己的呼声,又一直为仅存的文化意识谋求存在。有句话叫做读书或是旅行,身体和心灵必须有一个在路上,我想大地上的异乡者,可能就是两者最好的契合了吧。

从先锋出来,暮色开始降临,民国公馆的别致从身边掠过,很多非权即贵的低调奢华却来不及捕捉。也去了南京外国语学校,想到北京东路的日子,想到青奥大使章泽天。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,想当年多少奶茶粉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考上清华,今天却来到了别人的母校。

一路颠簸也一路坦途,有过冲山的加速度体验,也有过突发事件中的援手施救。直到夜深,我们终于抵达第一日的终点,南京财经大学。左指着四周的建筑不无自豪地开始向我们介绍:看,那圆球型建筑是我们的图书馆,寓意着读书顶个蛋用……

洗漱完毕,在陌生的地方躺下,听一曲小调,南京的一切随歌声渐渐消逝在黑暗里。宋冬野在《董小姐》中写道: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,陌生的人,请给我一支兰州。我开始明白,琐碎的骑行记忆终将远去,作别鼓楼,意味着明日的我们将奔赴兰州。

期待兰州。

2013.08.03
于南京钟山东麓